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把《聊斋》拍成《儒林外史》会好吗？

原标题：把《聊斋》拍成《儒林外史》会好吗？

长凤新

忽然间狐狸题材蜂拥而至，剧《结爱》爆红好像才过去没多久，今年韩国奇幻剧《九尾狐传》、电影《赤狐书生》接踵而至，连还在宣传期的《猎狐行动》也让人疑心是一部亚化咨询如电源、地线噪声、电磁干扰等专家告知环保电影而非警匪片。

相比前人的志怪狐妖小说，今天的狐妖电影承担了太多任务。《聊斋》写那么多妖怪，不过是说牛鬼蛇神比正人君子更可爱，比鬼更可怕的是人心，凡俗人等以此为镜，足以三省吾身。狐妖电影呢，既要讲述奇情故事，关注环保大爱等命题，也要兜售视觉特效奇观，还得琢磨是给观众卖萌、卖甜宠还是卖腐……往往顾了这头漯河丢了那头，忘了这类故事因何出发。

这恐怕也是《赤狐书生》难以赢得一致口碑的原因之一。拼凑了一对不太来电的人狐CP，还唯恐观众阅读理解不过关，因此把中心思想写进了台词，“真正珍贵的不是那颗白丹，而是为了至亲至爱、舍生忘死的真心。”还没看懂的话，那就真不如电影里那头驴了。可是如果只是想宣讲这些鸡汤，何苦动用这泼天的排场关楚耀。直到电影行进到一多半，当书生王子进来到贡院考场，终于见到自己的启蒙老师刘道然时，猛地叫人心头大惊：你以为讲的是《聊斋》，谁知道讲的是《儒林外史》！

这样来看电影中那些书院、青楼和贡院里幻梦一般投资100万左叶启田右的奇境，就全部解释得通了，因为那是一代又一代书生们的清秋大梦：书中自有黄金屋，书中自有颜如玉。而王子进要找的全村人的骄傲道然兄，为功名熬白头发，因为屡试不中已经成为厉鬼，在他周边的考生还有发疯直接被拖出考场的……几乎是科举制下被戕害的读书人的极致缩影。《赤狐书生》在此贡献了一段绝无仅有的特效场面，由笔墨纸张组成天罗地，那些墨迹甚至破纸而出，化为利剑与铁索，聚成寒鸦与乌云，把人团团包围，然后抛入墨水一般无边黝黑的深渊泥潭，无数厉鬼正围坐在此奋笔答题……

看这样的惊悚场面让人生理心理略有不适，可又像是被击中了某处要害，很多人恐怕会想起成年后仍会常做的大考噩梦；关于铁屋与酱缸的譬喻如果化作影像，也不过如此吧。凡此种种，应该是电影主创夹带的私货？说的完全是一个读书人的噩梦，与人狐故事扯不上太多关系；可是真要拍成了《儒林外史》，又能有多少观众？

话说刚跟旁人聊了两句这部电影，购物软件里马上推送了狐狸皮围脖的信息，说是上世纪90年代草原牧民送的，如今禁猎买不到这种野生皮毛。纵然是千年狐妖，也逃不过这幕后窃听的络大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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